我的故鄉(xiāng)在那里?它在父輩的傳說里,它在少年的夢境里,它在山水的纏綿中……
一條長長的澧水河,父親告訴我那是我的母親河。剛剛生下我才一歲零三個月,母親將她的淚水滴在河床上形成了長長的思念,她帶著對兒子的眷念去了另一個世界。于是,我把澧水河當(dāng)作了母親河,只要見到河流便象見到了母親。
溯河而上,我要尋找母親河的源頭,我尋到了桑植,一個名叫五道水的地方,有人告訴我那河邊有七個噴泉的井眼叫“七眼泉”,那就是澧水河源頭。我便沖到“七眼泉”捧上那清亮甘甜的泉水似乎吮吸上了母親的乳汁!有人說,這不是真正的澧水源頭,而澧水發(fā)源地綿延數(shù)十里,還有許多處哩!盡管由畫家黃永玉書寫的“澧水源頭”石碑就立在“七眼泉”旁,可我堅持認(rèn)定這就是澧水源頭了!因?yàn)?,它的水是那么清澈誘人,“此處無源卻是源!”同行伙伴如此說。“湘江寬,資水長,沅水險,澧水清!”這一汪汪的水從“七眼泉”奔流到河中,它是聚集千山萬壑的涓涓細(xì)流而構(gòu)成了大河的波濤啊!
五十年人生蒼桑,幾千個日日夜夜對母親的思念,我來到桑植也象見到母親一樣百感交集;我的母親,我的澧水河,您的孩子回來了!
如果說澧水是母親河,而富有想象力的八大公山就是那英武的父親山了。父親曾告訴我說,他十七歲從軍輾轉(zhuǎn)湘西大山而參加過湘西剿匪斗爭。有人說八大公山是“天然博物館”,它以博大的胸懷攬入了各類生物物種達(dá)7500多種,而最著名的要數(shù)世界上最大的“珙桐王”,它有植物“活化石”之美譽(yù)。
倘詳在八大公山“綠色寶庫”中,我便品讀到一位記者寫下的綠色記憶:“漫步林中,原始森林,浩瀚神秘。爬滿蘚苔的古樹遮蔽藍(lán)天,溢光滴翠的花草競俏于危崖,碧綠的涓流蜿蜒林間,玉瀑從山澗跌落在半山腰,又跌落下來,散作千朵雨花,騰起萬縷煙霧,風(fēng)吹葉籟,禽飛獸走,鳴啼之聲入耳,幽香之氣撲鼻。越往里走,愈見古老神秘。山重水復(fù),樹連草堆,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分不清東南西北,唯縷縷情絲飄悠,仿佛在一幅古老神秘的畫中游。”
“山是萬寶山,人是活神仙”。一曲“桑植美”的歌曲由一位美麗的“村姑”唱到了我的心中。如果說,我鐘情于桑植的山水,我更欣賞桑植的少年之美了!記得二十多年前,有一位十七歲的少年從桑植搭上一輛運(yùn)糧車,他千辛萬苦而慕名找到我就是要實(shí)現(xiàn)他心中的夢想——“作家夢”。許多年過去了,當(dāng)年的少年已成為湖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并當(dāng)上了一家國有企業(yè)的中層骨干“白領(lǐng)”而過著體面的日子。然而,我與那位少年從相識到相知而成為人生知己,我從他的身上品味到了桑植少年的純樸之美,他美在思想,美在行為,美在情感之中。一次,我去少年曾任職的景區(qū)管理機(jī)構(gòu)辦事,他留我住宿,他為我打來一桶熱水,他還俯下身子為我搓腳……就是那么一回洗腳,讓我對這位少年視同兄弟一般,我感覺到缺兄少弟的我不再孤獨(dú),我擁有了人間真情!
“芙蓉龍”、“娃娃魚”,還有“桑植民歌”是大山里孕育出的幾宗“寶貝”;而我覺得桑植還有一種更大的財富是桑植人的純樸、善良與頑強(qiáng)的精神讓人景仰。近來,我從媒體上了解到七歲的向妮濃吃著土豆想著姐姐守著大山的一盞煤油燈,十五歲的少年余啟運(yùn)爬“天梯”讀書,十五歲的劉梅與病魔作斗爭的日記憾人心靈!“心能改變險惡的環(huán)境”。桑植不少人還很窮,而苦難卻能提升一個地域的文化品格。我走進(jìn)桑植是一種精神回歸,它不是故鄉(xiāng)卻是我心靈中的故鄉(xiāng)!這里的一山一水,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與我那么的親近;這里有我遠(yuǎn)去的童年,這里有我夢中的情人,我愛桑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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